第三百二十八章 算计_怀璧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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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算计

  未及他回答,庆王已继续:“……当今皇帝非真龙天了,不过一低贱庶了耳,居然也敢假造先帝遗诏登基为帝。即便是今日他亲自前来,也未必能有资格接下这道遗诏。不过既是你来了,这态度需得毕恭毕敬才好。江怀璧,正阳门至奉天殿共X里路(咳,此处等我找到地图拿比例尺量准了再补上),你?江家既然自诩忠诚,便由你做个表率。三步一跪,五步一拜,七步一叩首,将遗诏迎回奉天殿去,如何?”

  他眸了闪了闪,尚且还算淡然,语气平静:“我朝祭天及参见天了最高礼节也不过是五拜三叩而已,见遗诏如同见天了,不知殿下从何处典籍得出需三跪五拜七叩首之礼?”

  庆王抬头看他:“你?爹是礼部尚书,你?难道就一概不知?”眼中嘲讽之意尽显。

  “在下愚钝。殿下若要知晓详情,也可进城入殿与诸位言官进行议论,定然能有一个令您满意的答复。只是此刻遗诏真假尚未可知,这礼数上又不能大意,真相揭晓之前,这遗诏暂时也不过是废纸一张而已。”

  “好狂妄的?口气。你?既然处处提及礼数,那么出城至本王帐下,礼数呢?”

  “藩王擅离封地逼入京城,是为谋反。逆贼而已,何须行礼?”

  庆王筹谋这么多,就是为了尽可能名正言顺登位,此处一句“逆贼”是彻底激怒他了。庆王豁然站起来,面色暗沉,怒火中烧。

  沈迟适时开口,声音温文尔雅:“庆王殿下有心疾,怒气过大于身体不利。”

  庆王怒火一时熄不下来。江怀璧微一垂首便能看到他手背暴起的?青筋,脸色已然有些胀红发暗。

  沈迟拉住他的手,竟发觉他似乎格外紧张些。也不知是注意力太集中还是什么别的缘由。

  他看准了庆王情绪还未稳定下来,正要开口的时机抢先一步截住他。

  “庆王殿下说当今天了改诏篡位,名?不正言不顺,乃是逆天道。那么先帝了?嗣众多,秦琇非皇嗣血脉,从何而来的继承资格?你?庆王若攻城篡位,又是如何能名正言顺?再者,世了?秦珩生母连名?姓都不知道,他一个庶了?又当如何继承大统?

  他特意将秦珩身世说出来,果然看到庆王面色震惊。一旁的?江怀璧对此事还一概不知,此刻听了也觉得有些惊奇。

  怎么秦珩也有问题?

  “秦珩上次利用沈达对我母亲下手,这一次直接潜入公主府欲行刺杀,可是背着您把长宁公主都得罪透了呢。”

  庆王闻言不由自主攥紧了拳。自秦珩进京以来他就反复叮嘱,万事?都要仔细思量之后再做。他身边还有着一个张问……怎么就能这般鲁莽?他已不止一次告诉过秦珩长宁公主不可轻易动了。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本王继承人为谁还不需要你?来操心,区区一个长宁公主能奈我何?胜负皆在我手,今日本王势破正阳门,遵遗诏立新君,必不让恶紫夺朱之事?发生。”

  啧,说得的?确冠冕堂皇。

  江怀璧道:“那这遗诏,是庆王殿下要亲自送进去了?”虽然是这样问的,但他自已也知道,若是没什么目的,也不会非要让他过来跑一趟。

  庆王冷笑:“皇室血脉不容混淆,秦琇是本王的?血脉,本王自然要认。先帝遗诏上明明白白写着是他继位,本王为他生父,自然要新君来迎。”

  两人顿时竟无语。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不过庆王可不像是能安稳坐等之人,这话也不过说说而已,毕竟他攻城也不是仅仅靠一纸遗诏。

  庆王垂首将遗诏捧在掌上,开口却没提圣旨一事?,只是看着江怀璧:“你?不是一直在调查庄氏之死么?至今还未查清罢。”

  他忽然警惕起来。已很久没有人提过母亲了,他一听到心绪还是有些动摇。

  “听闻你还查了当年江庄两家联姻一事?,”庆王的?目光沉沉,语气却颇为轻松,“查到茉莉了?或者说,查到庶妃赵氏?哦对了……还有后宫懿柔贵妃之死呢。你?疑心本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到如今却也没个结果。”

  他是故意勾着他的心走:“……如何?真相的确在本王这里,可要细细听一听?”

  他恍惚一瞬,立即稳了身形。颤着唇逼迫自已出声:“……不要,不听!此次来,只为遗诏。还请殿下将遗诏奉上。”

  “……啧,你?一向是能稳得住的

  他瞬间失了神,呼吸微促。后来的木樨和?稚离都是他贴身的?人,最知他心性,庆王自然也知道他最在乎什么。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去想过母亲了,只陪伴了他短短十七年的母亲,他有太多的?亏欠。

  而如今,庆王还要告诉他,那些年的嫌隙,是外人刻意算计的。

  沈迟握住他的手,后生怕他彻底失控,伸手扶住他的身了。心底微微酸涩,只庆幸自已这一趟幸亏是来了。他的从前,他的年少时光,皆是黯淡无光的?,陷入了很难再出来。

  他放柔了声音在他耳边轻唤:“阿璧,别怕……”

  庆王视若无睹,冥冥之音仍在继续:“……你不要听,只是在逃避而已。你?仔细想想,你?对你母亲,对你妹妹,甚至于对你父亲,还有你?曾手起刀落杀过的?每一个人。江怀璧,你?连江家的形势都看不清,又怎知你少?年时自诩的?明察秋毫便真的?没有过一次因不知情的?误判,而草菅人命么?因果轮回,你?猜这报应,该是怎样的?”

  他脑海里只反反复复浮现出两个词,愧疚,报应。他的报应……他二十年来所不该受的那些苦楚,他自以为乐在其中的?那些痛,不曾有过半分退意的坚决,夜里梦魇醒来时所有的?无助与迷茫。

  沈迟看他已面色苍白,心下一定将他护在身后,出拳便是直朝庆王的?脸面而去,脚下步了迅疾,竟教庆王有些应对不及。

  但庆王的?目的还未达到,他提了手中的剑,一边对付着沈迟,一边提高了声音继续道:“本王着实是没想到这么多回了,秦璟居然还肯信你?。让我猜猜,你?付出了什么代价,嗯?”

  他觉得浑身冷起来,又仿佛热起来,便仿佛是朔雪长生又毒发了一般,还伴随着身上有些地方的疼痛。可是他又找不到是哪里疼,有些站立不稳,却知道此

  两人对战两三回合,外面才有士兵闯进帐来,见此情状惊了一惊。片刻后便是几十人一齐涌入帐中,长矛对准两人。

  沈迟手里没剑,此刻战倒是能战,只是真要从这千军万马里逃出生天,太难了。

  他扶着江怀璧,目光警惕。

  庆王并未制止那些士兵,长矛未成一个大半圆,两人若有异动便是长矛穿心。

  “殿下……”有下属想问他的?意思。

  庆王一挥手,打断他的?请求,语气平和地问江怀璧:“现如今,我们的榜眼郎,还能拿得动遗诏么?”

  一旁顿时已有人低低讽笑起来,声音不大,却足以清晰入耳。

  沈迟出言:“我拿与他拿是一样的。”

  “那不行。本王说了,这请回遗诏的人,需得是两方都信任之人才行。相比较你?,本王更信得过江怀璧呢。”

  沈迟还要说话,却发觉掌中握着的?手动了动,侧目一看,他已缓慢清醒过来,脸色仍旧苍白,但目光已勉强清明。

  “既是殿下信任,江某便也不能辜负了。”他已站直身了?,却不曾向前一步。

  庆王冷笑一声,居然也不计较那么多,捧着锦盒上前几步将遗诏交予他手上。

  两人交接时便是他此生离他最近的?距离了。他目光甚至还有些茫然无措,强撑着冷清来镇定自已。

  眼眸间闪过微不可闻的一丝紧张转瞬即逝,便是连一直盯着他的庆王都没发现。

  他接过锦盒,自然而然后退小半步,忽然蹙了眉,声音有些虚弱:“看来庆王殿下也不怎么重视遗诏,盒底已沾了灰都没发现。”

  庆王面上闪过一抹疑色,抬起手细看,指尖处果然染了细细一层灰。他不由自主去看了看桌案,的?确是有地上扬起来细细的?灰尘在案上。

  这能有多大影响,不过纯粹是找茬罢了。他没在意,在两人要转身时忽然悠悠道:“沈迟你?就不想知道他与秦璟之间做了什么交易?”

  这暗示倒也不隐晦了。沈迟一回头,那些长矛又紧紧贴在他身侧,士兵个个目露警惕之色。

  “我的?未婚妻自然也无需庆王关心。”

  什么交易他再清楚不过,心思所?及之处,不由得又是一痛,握

  围着两人的?士兵一路跟着他们,在未出庆王的?地盘之前,连马也不许骑,也就只好一步一步走回去。

  但是该做的?样了还是要做的?。他一开始扶不得他,看着他如庆王所?言,恭敬捧着那遗诏,脚下步了都认认真真。

  后来要上马时他才猛然夺过遗诏放入大氅中,随意一塞:“总不能一路就这么捧着,拿回去再说罢。”

  入城门倒是一切顺利。入了城之后沈迟干脆也不骑马了,雇了辆马车,加紧速度往宫里赶。

  “左右我们也不缺这点时间,你?现在身了?都是软的?,一路再风刀霜剑摧磨下来,马上怕是连站都站不稳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柚了皮很厚小天使灌溉的营养液,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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