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降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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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所谓的方圆两千米，只是良鼬念力所衍生的极限。
念力真正能够自由活动且不费力的范围，仅是半径五百米左右。
但也足以笼罩整片住宅小区。
随着惨叫声从一处方位响起，念力如同疯狂延伸的蛛网，以良鼬为起点，穿越沿途的墙壁、高楼，乃至所有的阻碍，笼罩在半径五百米的所有范围内。
是的，良鼬以念力编织成了一张蛛网。
毫无疑问，这会让念力以极快的速度消耗。
但。
念力不是修仙小说里的神识，上面没有长眼睛，只有最基础的触感。
所以良鼬必须在视线范围内，才能根据所知信息操纵念力做出相应的对策。
再只能听声音，却看不到刘默的状态下，良鼬又只能用这种范围性的方式，根据念力延伸的触感，来应对刘默的无差别伤人。
彼时的居民宅里。
刘默正打算甩出一抔热油，逼近被蜷缩到角落里的一家三口。
但忽然感觉周遭涌进了一股无形的线条，编织成了一张密网。
他好像是这张密网上的猎物，微微蹙眉，下意识的走动了一步。
没有动静。
再走。
仍是没有动静。
“什么鬼？”他轻声呢喃，决定不再去管，直接看向那一家三口，旋即用手指挥动。
指间顿时涌出沸腾的热油泼了过去。
可就在这动作幅度放大的瞬间，周遭的无形线条似乎有所感应，齐刷刷骤然束紧，变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麻布，将那泼出去的热油全部收拢，凝固在了半空。
微微错愕。
刘默很快意识到这种诡异的情况，很可能又是昨天那位以剑伤他的瘸子所为。
“那家伙在这里？”
他猛地扭头，环顾四周，表情无比的阴沉。
短暂的犹疑片刻。
他当机立断，不在多做停留，从窗口直接腾跃出去，来到一家居民户的阳台处。
一脚踹开落地窗，望着床上从熟睡中惊醒的夫妻，又一个箭步冲上去，就要将其控制。
然周遭的念力线条感知到了这过分夸大的动作幅度，再度涌到刘默的前方，形成了一面无形的盾。
他伸向两人的手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根据我的动作幅度来做出反应？”
刘默很快意识到这点。
动作立即变得极其胆小甚微。
果不其然，线条变得安静，柔顺。
“只能慢慢的来么？”
刘默皱起了眉头。
这得浪费多少时间？
本来身后就还有清道夫的抓捕，眼下要是再慢点，被追上岂不是直接凉凉？
蹙眉。
经历过片刻的犹豫后，刘默捏紧了拳头。
他就不信了，那瘸子再本体不出现的情况，仅凭这种无形念力，就能制服他。
“未免有些太小瞧我了。”
眯着眼睛，他准备强行硬碰硬。
大部分高等级的厉鬼躯体，相比较人类，已经可以算的上是超人。
几百斤的物体掂在手中，和泡沫没什么两样。
刘默皮下的每一块肌肉在此刻都蕴藏着恐怖的力量，准备一拳轰碎前方护住那三名人类的无形之盾。
酝酿许久，他深呼一口气，悍然出拳。
拳锋在空气中如同出膛炮弹，甚至能隐隐听到炸响。
刘默嘴角泛笑，心知眼前这无形之盾抵挡不住。
可下一秒，他的表情却蓦然错愕起来。
在拳锋将要触碰到的刹那，周边那密布的念力蛛网同时急剧聚拢，全部涌向了他拳锋所攻击的位置。
他咽下一口唾沫，清晰的感知到。
那面无形的盾，在一瞬间，好像变成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墙....
“该死！”
他怒骂一声，硬生生的遏制住了自己的攻势。
他猛然意识到，这周边的念力只是因为铺展开来，所以让自己有了能够硬碰硬的错觉。
若是集中在一起，变成城墙....硬碰硬？
那是钉子碰锤子，只有被砸烂的份儿。
“死残废，你牛逼，老子不玩了行吧。”
嘴角抽搐，刘默绝了这方面的心思，。
而远处，官方清道夫根据之前窗户碎掉的声音，已也然来到了门口强行破门。
他心里一惊，意识到自己不能浪费时间了。
眼下既对这种念力没有任何办法，就只能快马加鞭，强行将孟佳带出来！
刘默深呼一口气，旋即将目光聚焦在远处孟佳所在的房间内，表情一横，下定了决心。
...
良鼬尽力了。
真的尽力了。
如此大范围的覆盖念力，他的专注度极具下降，只能勉为其难的保护受害者，而无法做出反击。
但如此，和那些官方人员的配合下，总算制止了刘默的行为。
至少，已经听不见受害者的惨叫声了。
他收拢念力，感受到脑中念力海洋的干涸乃至疲惫。
眼下，他只能当一个旁观者。
“良鼬，谢谢了。”
李媚发来了一条微信。
良鼬回了一个‘问题不大’的表情包，在黑暗中默默的观察注视。
...
“刘默还真是狡猾啊。”清道夫章钟躲在窗帘的后面，盯着沙发上始终无神看着镜子的孟佳，语气调笑道：“你说他一个厉鬼，真的会喜欢上一个人类？”
他的搭档，陈芳瞥了他一眼，小声道：“他不是刘默，是外卖鬼。至于他喜不喜欢人类，我哪儿知道...”
章钟耸了耸肩：“我觉得多半是，否则外卖鬼早就可以跑了，何必来和我们玩这出游戏？”
“管他喜不喜欢孟佳，这家伙杀死了我们的同伴，我只想亲自收容他。”陈芳咬着牙，紧张的盯着房间里刘默随时可能蹦出来的角落。
章钟看出了搭档的紧张，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必要这么担心，除去刚刚离开那两个人外，我们这里可是埋伏四个人，外卖鬼若真敢过来，必死无疑。”
陈芳冷淡的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章钟尴尬的咳嗽一声，开始说浑话：“来来，小芳，咱俩继续探讨一下人鬼恋的合理性。如果厉鬼都能爱上人，咱俩也不是没可能嘛....”
“滚滚滚！都什么情况了，还在这里说烂话，非要我揍你是不是？”
陈芳不厌其烦，正欲撸起袖子将这个没正经的搭档狠狠揍一遍，但抬起头的瞬间，瞳孔却瞬间放大，下意识的扑倒了章钟。
章钟始料未及，捂着磕在瓷砖上发疼的后背，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了陈芳痛苦的呻吟声。
他痛苦一缩，抬起头，这才注意到头上的天护板通关管道上，竟泼下来了一抔极其滚烫的热油！
呲啦！
热油如同瀑布般一股脑涌下。
章钟翻身抱着一瞬间痛昏死过去的陈芳不断翻滚，同时从怀里掏出特制手枪，对准通风口无脑扣动扳机。
这里的动静瞬间惊动了隐藏在角落的另外两人，他们一瞬蹦出，下意识前来支援章钟。
可刘默的身影却勿然出现在了落地窗口。
他一脚踏碎玻璃的同时，目光盯着沙发上呆坐，毫无任何表情的孟佳，神色一喜，瞬间贴近抱住她，翻身跃下楼。
“快，刘默那家伙抱着孟佳走了，别管我，去抓住他！”
章钟一声断喝。
那两人反应过来，相视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鬼点子真多。”章钟看了眼后背已经烫的皮开肉绽的陈芳，神色阴沉的看向对面楼层正拿望远镜观察这里的李媚。
“照顾好我女人。”章钟默默掏出一根烟，点燃低声说。
“知道了，你放心去吧。”李媚的声音从耳机响起。
章钟吐出一口浓烟，点了点头，将陈芳平稳的放在沙发上，旋即来到破碎的玻璃窗前，远眺着疯狂逃窜的刘默。
“今儿要是让你跑了，老子跟你信。”
他面色阴沉的将烟掐灭，曲指弹向楼下。
火星子在半空飘零。
一瞬间，他的身体在原地化作一道残影消失。
...
“你...你...”
孟佳嘴唇嗫嚅，抬头盯着将她抱在怀里，疯狂逃窜的男人。
表情有种极端的恐惧。
在前几秒，她仍旧不相信朝夕相处的刘默竟然是一只厉鬼假扮。
可就在刚刚对方破窗而出，而后从三十几米的高楼跃下后，她瞬间明白了。
对方绝对不是刘默。
她很清楚，自己的未婚夫绝对没这个能力。
换言之，她和一只厉鬼生活在一栋房间下几个月。
想起两人在这段时间的种种，她的内心全然被恐惧填满。
情侣之间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
可对方确是一只厉鬼？
她忍不住作呕。
“有什么话等我们安全再说。”刘默心中叹息，知道以后再也无法向几天前与孟佳相处了。
顿了顿，他又在这种逃亡的紧张气氛中，以柔和的目光看向对方：“相信我，孟佳，我不会伤害你的。”
“去死！你这个变态，放开我啊！”
从无尽的恐惧中缓过神，而后就是接受未婚夫被杀死的极端愤怒，她在刘默的怀里极力挣扎。
刘默却始终未发一语，只是将她抱的更紧了一些。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保证。”
他轻声呢喃，又扭头看了眼已经被他甩向身后的清道夫。
他明白，只要保持这种速度，过不多久，就能将他们彻底甩开。
但下一秒，直觉让他的脚步一顿。
紧接着便是一道急促的凄鸣，脸颊前有劲风刮过。
他下意识抬起一直臂膀，护在脸部。
臂膀遭受了攻击。
并非感受到多大的力量，但手臂皮肤被攻击的位置，却开始震荡，耳畔更是隐隐有古韵钟响，震耳欲聋。
这股钟响自手臂，如涟漪般扩散至全身，紧接着刘默就感觉本体的血肉在发出痛苦的鸣叫。
若非厉鬼之身异于常人，仅是这一击，他就当场七窍流血，跪倒在地。
咳出一口浓浓的血痰，刘默略有错愕的抬起头，盯着前方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
“跑啊，怎么不继续跑了？”章钟冷漠的注视着他。
“敲钟人·章钟？”刘默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厉鬼在西京中，也逐渐形成了一张关系网。
这张关系网里，就流传着一个关于西京最恐怖的清道夫传闻——敲钟人·章钟。
原先是一名老君山的敲钟和尚，觉醒成为清道夫后加入官方，一直声名不显。
可就在一个月前，刘默所认识的一只快要晋级为A的厉鬼就栽在了他的手上。
据传闻，那只厉鬼再与章钟战斗的途中，听到了无数钟声，堪比超人的肉体由内而外被震的粉碎。
“就连你也来抓我了么....”刘默苦笑一声，心知麻烦大了。
照理说，他在官方也生活了几个月，心知每个清道夫除了半月轮休的一天，基本都忙得要死。
很难一次性出动这么多人，但这一次他们为了抓捕自己，就连章钟都叫过来了。
“恨我之切，剥皮抽筋...”‘刘默’明白过来。
知道自己这几个月装成刘默本人混进官方，犯了大忌讳。
但眼下，也不是多想甚至后悔的时候了。
瞧着眼前蛮横凶戾的章钟，他全身紧绷，直接打开污染区，也就是烹食领域。
领域内范围被锁死，无法离开。
等领域解开，后续就会被追上来的清道夫围攻。
但面对章钟，只能如此。
“孟佳，你在这里待着别动，等我解决这家伙。”刘默小心的将孟佳放下，但女人一瞬间跑到了章钟的身后，这让他的表情瞬间僵住。
“孟佳，你干什么呢？快过来啊。”刘默怔怔的盯着女人，出声喊道。
但孟佳显然是被这个厉鬼吓得魂不附体，只是救命稻草的抓住了章钟的衣袖。
章钟扭头，对于孟佳的遭遇，他也有大概的了解。
叹了一口气，拍着她的肩膀，安抚道：“坐下吧，我来解决。”
孟佳机械般的点头，而后盯着刘默，忽然歇斯底里的吼道：“杀了他，帮我杀了他！帮我的刘默复仇....求求你了，帮我的刘默报仇...”
说到最后，又忽然是令人悲伤的哭腔。
‘刘默’表情凝固，透露着些许的不可置信。
章钟无言。
半响。
他扭了扭脖子，喀呲的骨响从中传出。
他点点头，说道：“我会干掉他的，为你，为刘默，也为了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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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所谓的方圆两千米，只是良鼬念力所衍生的极限。
念力真正能够自由活动且不费力的范围，仅是半径五百米左右。
但也足以笼罩整片住宅小区。
随着惨叫声从一处方位响起，念力如同疯狂延伸的蛛网，以良鼬为起点，穿越沿途的墙壁、高楼，乃至所有的阻碍，笼罩在半径五百米的所有范围内。
是的，良鼬以念力编织成了一张蛛网。
毫无疑问，这会让念力以极快的速度消耗。
但。
念力不是修仙小说里的神识，上面没有长眼睛，只有最基础的触感。
所以良鼬必须在视线范围内，才能根据所知信息操纵念力做出相应的对策。
再只能听声音，却看不到刘默的状态下，良鼬又只能用这种范围性的方式，根据念力延伸的触感，来应对刘默的无差别伤人。
彼时的居民宅里。
刘默正打算甩出一抔热油，逼近被蜷缩到角落里的一家三口。
但忽然感觉周遭涌进了一股无形的线条，编织成了一张密网。
他好像是这张密网上的猎物，微微蹙眉，下意识的走动了一步。
没有动静。
再走。
仍是没有动静。
“什么鬼？”他轻声呢喃，决定不再去管，直接看向那一家三口，旋即用手指挥动。
指间顿时涌出沸腾的热油泼了过去。
可就在这动作幅度放大的瞬间，周遭的无形线条似乎有所感应，齐刷刷骤然束紧，变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麻布，将那泼出去的热油全部收拢，凝固在了半空。
微微错愕。
刘默很快意识到这种诡异的情况，很可能又是昨天那位以剑伤他的瘸子所为。
“那家伙在这里？”
他猛地扭头，环顾四周，表情无比的阴沉。
短暂的犹疑片刻。
他当机立断，不在多做停留，从窗口直接腾跃出去，来到一家居民户的阳台处。
一脚踹开落地窗，望着床上从熟睡中惊醒的夫妻，又一个箭步冲上去，就要将其控制。
然周遭的念力线条感知到了这过分夸大的动作幅度，再度涌到刘默的前方，形成了一面无形的盾。
他伸向两人的手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根据我的动作幅度来做出反应？”
刘默很快意识到这点。
动作立即变得极其胆小甚微。
果不其然，线条变得安静，柔顺。
“只能慢慢的来么？”
刘默皱起了眉头。
这得浪费多少时间？
本来身后就还有清道夫的抓捕，眼下要是再慢点，被追上岂不是直接凉凉？
蹙眉。
经历过片刻的犹豫后，刘默捏紧了拳头。
他就不信了，那瘸子再本体不出现的情况，仅凭这种无形念力，就能制服他。
“未免有些太小瞧我了。”
眯着眼睛，他准备强行硬碰硬。
大部分高等级的厉鬼躯体，相比较人类，已经可以算的上是超人。
几百斤的物体掂在手中，和泡沫没什么两样。
刘默皮下的每一块肌肉在此刻都蕴藏着恐怖的力量，准备一拳轰碎前方护住那三名人类的无形之盾。
酝酿许久，他深呼一口气，悍然出拳。
拳锋在空气中如同出膛炮弹，甚至能隐隐听到炸响。
刘默嘴角泛笑，心知眼前这无形之盾抵挡不住。
可下一秒，他的表情却蓦然错愕起来。
在拳锋将要触碰到的刹那，周边那密布的念力蛛网同时急剧聚拢，全部涌向了他拳锋所攻击的位置。
他咽下一口唾沫，清晰的感知到。
那面无形的盾，在一瞬间，好像变成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墙....
“该死！”
他怒骂一声，硬生生的遏制住了自己的攻势。
他猛然意识到，这周边的念力只是因为铺展开来，所以让自己有了能够硬碰硬的错觉。
若是集中在一起，变成城墙....硬碰硬？
那是钉子碰锤子，只有被砸烂的份儿。
“死残废，你牛逼，老子不玩了行吧。”
嘴角抽搐，刘默绝了这方面的心思，。
而远处，官方清道夫根据之前窗户碎掉的声音，已也然来到了门口强行破门。
他心里一惊，意识到自己不能浪费时间了。
眼下既对这种念力没有任何办法，就只能快马加鞭，强行将孟佳带出来！
刘默深呼一口气，旋即将目光聚焦在远处孟佳所在的房间内，表情一横，下定了决心。
...
良鼬尽力了。
真的尽力了。
如此大范围的覆盖念力，他的专注度极具下降，只能勉为其难的保护受害者，而无法做出反击。
但如此，和那些官方人员的配合下，总算制止了刘默的行为。
至少，已经听不见受害者的惨叫声了。
他收拢念力，感受到脑中念力海洋的干涸乃至疲惫。
眼下，他只能当一个旁观者。
“良鼬，谢谢了。”
李媚发来了一条微信。
良鼬回了一个‘问题不大’的表情包，在黑暗中默默的观察注视。
...
“刘默还真是狡猾啊。”清道夫章钟躲在窗帘的后面，盯着沙发上始终无神看着镜子的孟佳，语气调笑道：“你说他一个厉鬼，真的会喜欢上一个人类？”
他的搭档，陈芳瞥了他一眼，小声道：“他不是刘默，是外卖鬼。至于他喜不喜欢人类，我哪儿知道...”
章钟耸了耸肩：“我觉得多半是，否则外卖鬼早就可以跑了，何必来和我们玩这出游戏？”
“管他喜不喜欢孟佳，这家伙杀死了我们的同伴，我只想亲自收容他。”陈芳咬着牙，紧张的盯着房间里刘默随时可能蹦出来的角落。
章钟看出了搭档的紧张，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必要这么担心，除去刚刚离开那两个人外，我们这里可是埋伏四个人，外卖鬼若真敢过来，必死无疑。”
陈芳冷淡的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章钟尴尬的咳嗽一声，开始说浑话：“来来，小芳，咱俩继续探讨一下人鬼恋的合理性。如果厉鬼都能爱上人，咱俩也不是没可能嘛....”
“滚滚滚！都什么情况了，还在这里说烂话，非要我揍你是不是？”
陈芳不厌其烦，正欲撸起袖子将这个没正经的搭档狠狠揍一遍，但抬起头的瞬间，瞳孔却瞬间放大，下意识的扑倒了章钟。
章钟始料未及，捂着磕在瓷砖上发疼的后背，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了陈芳痛苦的呻吟声。
他痛苦一缩，抬起头，这才注意到头上的天护板通关管道上，竟泼下来了一抔极其滚烫的热油！
呲啦！
热油如同瀑布般一股脑涌下。
章钟翻身抱着一瞬间痛昏死过去的陈芳不断翻滚，同时从怀里掏出特制手枪，对准通风口无脑扣动扳机。
这里的动静瞬间惊动了隐藏在角落的另外两人，他们一瞬蹦出，下意识前来支援章钟。
可刘默的身影却勿然出现在了落地窗口。
他一脚踏碎玻璃的同时，目光盯着沙发上呆坐，毫无任何表情的孟佳，神色一喜，瞬间贴近抱住她，翻身跃下楼。
“快，刘默那家伙抱着孟佳走了，别管我，去抓住他！”
章钟一声断喝。
那两人反应过来，相视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鬼点子真多。”章钟看了眼后背已经烫的皮开肉绽的陈芳，神色阴沉的看向对面楼层正拿望远镜观察这里的李媚。
“照顾好我女人。”章钟默默掏出一根烟，点燃低声说。
“知道了，你放心去吧。”李媚的声音从耳机响起。
章钟吐出一口浓烟，点了点头，将陈芳平稳的放在沙发上，旋即来到破碎的玻璃窗前，远眺着疯狂逃窜的刘默。
“今儿要是让你跑了，老子跟你信。”
他面色阴沉的将烟掐灭，曲指弹向楼下。
火星子在半空飘零。
一瞬间，他的身体在原地化作一道残影消失。
...
“你...你...”
孟佳嘴唇嗫嚅，抬头盯着将她抱在怀里，疯狂逃窜的男人。
表情有种极端的恐惧。
在前几秒，她仍旧不相信朝夕相处的刘默竟然是一只厉鬼假扮。
可就在刚刚对方破窗而出，而后从三十几米的高楼跃下后，她瞬间明白了。
对方绝对不是刘默。
她很清楚，自己的未婚夫绝对没这个能力。
换言之，她和一只厉鬼生活在一栋房间下几个月。
想起两人在这段时间的种种，她的内心全然被恐惧填满。
情侣之间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
可对方确是一只厉鬼？
她忍不住作呕。
“有什么话等我们安全再说。”刘默心中叹息，知道以后再也无法向几天前与孟佳相处了。
顿了顿，他又在这种逃亡的紧张气氛中，以柔和的目光看向对方：“相信我，孟佳，我不会伤害你的。”
“去死！你这个变态，放开我啊！”
从无尽的恐惧中缓过神，而后就是接受未婚夫被杀死的极端愤怒，她在刘默的怀里极力挣扎。
刘默却始终未发一语，只是将她抱的更紧了一些。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保证。”
他轻声呢喃，又扭头看了眼已经被他甩向身后的清道夫。
他明白，只要保持这种速度，过不多久，就能将他们彻底甩开。
但下一秒，直觉让他的脚步一顿。
紧接着便是一道急促的凄鸣，脸颊前有劲风刮过。
他下意识抬起一直臂膀，护在脸部。
臂膀遭受了攻击。
并非感受到多大的力量，但手臂皮肤被攻击的位置，却开始震荡，耳畔更是隐隐有古韵钟响，震耳欲聋。
这股钟响自手臂，如涟漪般扩散至全身，紧接着刘默就感觉本体的血肉在发出痛苦的鸣叫。
若非厉鬼之身异于常人，仅是这一击，他就当场七窍流血，跪倒在地。
咳出一口浓浓的血痰，刘默略有错愕的抬起头，盯着前方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
“跑啊，怎么不继续跑了？”章钟冷漠的注视着他。
“敲钟人·章钟？”刘默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厉鬼在西京中，也逐渐形成了一张关系网。
这张关系网里，就流传着一个关于西京最恐怖的清道夫传闻——敲钟人·章钟。
原先是一名老君山的敲钟和尚，觉醒成为清道夫后加入官方，一直声名不显。
可就在一个月前，刘默所认识的一只快要晋级为A的厉鬼就栽在了他的手上。
据传闻，那只厉鬼再与章钟战斗的途中，听到了无数钟声，堪比超人的肉体由内而外被震的粉碎。
“就连你也来抓我了么....”刘默苦笑一声，心知麻烦大了。
照理说，他在官方也生活了几个月，心知每个清道夫除了半月轮休的一天，基本都忙得要死。
很难一次性出动这么多人，但这一次他们为了抓捕自己，就连章钟都叫过来了。
“恨我之切，剥皮抽筋...”‘刘默’明白过来。
知道自己这几个月装成刘默本人混进官方，犯了大忌讳。
但眼下，也不是多想甚至后悔的时候了。
瞧着眼前蛮横凶戾的章钟，他全身紧绷，直接打开污染区，也就是烹食领域。
领域内范围被锁死，无法离开。
等领域解开，后续就会被追上来的清道夫围攻。
但面对章钟，只能如此。
“孟佳，你在这里待着别动，等我解决这家伙。”刘默小心的将孟佳放下，但女人一瞬间跑到了章钟的身后，这让他的表情瞬间僵住。
“孟佳，你干什么呢？快过来啊。”刘默怔怔的盯着女人，出声喊道。
但孟佳显然是被这个厉鬼吓得魂不附体，只是救命稻草的抓住了章钟的衣袖。
章钟扭头，对于孟佳的遭遇，他也有大概的了解。
叹了一口气，拍着她的肩膀，安抚道：“坐下吧，我来解决。”
孟佳机械般的点头，而后盯着刘默，忽然歇斯底里的吼道：“杀了他，帮我杀了他！帮我的刘默复仇....求求你了，帮我的刘默报仇...”
说到最后，又忽然是令人悲伤的哭腔。
‘刘默’表情凝固，透露着些许的不可置信。
章钟无言。
半响。
他扭了扭脖子，喀呲的骨响从中传出。
他点点头，说道：“我会干掉他的，为你，为刘默，也为了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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