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兰因小声嘀咕着，屋内寂静，任谁在房间里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沈裴然微撩眼帘，冷冷盯着不远处的兰因，冷声道：“你脑子也不想要了。”
兰因连忙抱头，窜出了客栈。
他觉得好生奇怪，就算有血脉等级压制，沈裴然如今血脉未能彻底觉醒，他怎么这么怕这个少主呢？就像是与生俱来的、深刻于血脉之中的恐惧。
不行，回去之后，他得好好查查究竟是什么样绝顶的魅魔血脉，才能令他害怕到如此地步。
兰因离开之后，沈裴然伸手挑灭了桌上烛灯。
屋内顿时暗下来，他撤去布置于房间周遭的神识力量，内里细微的动静方才能传出去。
他听见长廊外小二走动的轻细脚步，听见窗外枝丫间轻微的虫鸣。
最终，沈裴然站在窗前，站了许久。
时至天光乍现，他才似惊醒般，视线轻垂，落在自己一袭白衣之上。
只有在手上沾满血腥过后，他才会换上一袭白衣，一袭干净得不染半分尘埃的白衣，像是为了去见某个人一般。
去见一个很干净的人。
“沈裴然。”
恍惚之间，好像有人在唤他。
那道温柔的声音对他说：“不要怕，往后我会护着你。”
他手上沾满了别人的鲜血……他紧紧攥着那人的一袂衣角……他想背过手去，不让那人瞧见他手上的鲜红……那人用一方雪白的帕子将他指尖上的鲜血一点一点擦拭干净，并对他说不要怕……
到最后，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段蓦然破碎，只有一句话回响在沈裴然的识海深处。
——这世间最后一个能庇佑你的人也死了。
沈裴然低垂的眉眼间透着几分冷漠的暴戾。
他好讨厌那些人……讨厌那些该死的人……想要毁掉所有的一切。
微亮的天光轻轻照过沈裴然的侧脸，眼尾处那抹玄色泪痣宛若染上血色般，越发鲜红，像那枚玉上血色的纹路，妖冶又神秘。
时至某一瞬，隔壁房间传来轻细的脚步声，沈裴然轻抬眸光，将眸底的冷戾深深掩藏。他转过身去，换下昨日的一袭白衣，然后转身出了房门。
他上一世的记忆出现了很大的混乱与缺失。
……
楼知亦醒来时，下意识伸手敲了自己的脑袋。
夜色褪去，他灵脉间的伤势缓解不少。
好半晌，楼知亦转眸瞧见枕边的核桃少了一枚，目光一扫，就瞧见滚落在门边的另外一枚核桃。
他心道：“统子？怎么？你昨夜在房间里造反了来？”
系统闻言，迟疑片刻，默然感受了一下自己另外一个身体。它平日里只用一个身体的，另外一个身体只留丁点儿感知。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被宿主您给打下去吧。”
它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自己另外一个身体就飞了。
楼知亦闻言，好奇问道：“统子，你平日里也还要睡觉吗？”
“宿主您什么时候睡，我就什么时候睡的。”
懂了。
楼知亦点点头，正值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他想也没想，就知道是沈裴然。
楼知亦走过去，顺手捡起滚落在门前的核桃。
他打开门时，沈裴然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外，一袭黑衣如墨，唯有曦光照拂而过，留下些许光影。
沈裴然手中端了一方托盘，托盘上两只碗中盛了些白粥，另有一些小菜。
楼知亦瞧见眼前的少年紧抿着唇，似迟疑许久，才出声问他，道：“楼前辈，您要一起用早膳吗？”
“……我这两日才发现的，有您在的时候，我好像才能多吃一些。”
沈裴然眸光落在楼知亦脸上，轻声问道：“您想让我长高一些吗？”
“当然可以。”楼知亦闻言，将内心的兴奋隐匿起来，点点头道，“你先进来吧。”
待到沈裴然进屋，他又道：“往后你若是想找我用膳，不用犹豫，尽管来找我就是。”
这小孩儿平日里就是吃得太少了，像小猫似的胃口。
沈裴然把托盘中的东西一一放置在桌上，请楼知亦入座。
两人坐在桌前，慢慢吃着自己碗中的白粥。等到吃完之时，楼知亦目光一扫，发现沈裴然不仅将他自己碗中的白粥吃完，就连余下的那些小菜都吃尽了。
果然，这孩子原来是要有人陪着，才肯吃进去东西啊。
楼知亦默然心道，他在心里暗自决定，以后不忙或是没事儿的时候，一定要多陪小孩儿吃饭。
他还记得那一场梦境里面已经长大的沈裴然，那可是比他还高一些的人呢。
原著中长那么高，那他也一定要沈裴然长那么高才行。
楼知亦看了眼站起身来的沈裴然。
其实，沈裴然现在也挺高的。
用过早膳，沈裴然没有打扰楼知亦，回到自己的房间进行修行。午膳时，楼知亦来敲他的房门，语气轻快地带他出了门。
说好的一起吃饭，除了早膳，午膳与晚膳都是他与楼知亦一起吃的。
他的师尊好像真的相信了他要和人一起，才能吃得下饭。
而且，他也并非是喜欢同别人一起吃饭，而是因为那个人是楼知亦，他的师尊而已。
今夜的燕州神城极为热闹，九州之中，除却魔族与鬼族所在的两州外，其余七州皆有势力前来。
燕州神城城主在神城中心设下一场拍卖会，各方势力齐聚，他们所想看到的，无非不过是那最后一件拍卖品。
而楼知亦不同，他只想要那千年大宝参。别的东西，他也不关心。
“其实，是宿主您今夜没这个能力关心吧？”系统忍不住道。
楼知亦闻言，忍不住在心里一叹。
他还是有些担心此刻身在燕州神城的那四个渣攻整些什么幺蛾子出来，更不想让这四个家伙靠近沈裴然。
长灯夜明，当夜色降临之时，神城拍卖楼附近，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修士。其间不乏一些单纯只是来看热闹的修士。
楼知亦来燕州神城的第一日，就已经提前预定过今夜拍卖楼中的位置。
临出发前，沈裴然为他们两人做过伪装。这一次，楼知亦自我感觉很明显就舒适多了，他心道看来是因为昨日是他第一次做伪装，有些不习惯所致。
拍卖楼高立于燕州神城中心。
楼知亦与沈裴然到的时候，周遭议论声不绝于耳。楼知亦想了下，便倾身小声对沈裴然道：“我们先在这里看看，暂且不进去。”
温热气息萦绕于耳畔，沈裴然眼睫轻颤了瞬，应声道：“好。”
两人驻足不过片刻钟，便从来人中瞧见了熟人。
“是晏家的少主，晏少凌。”人群之中，亦是有人出声道。
“我听说这位晏家少主近几年游历四方，年少成名，各大势力之中，已有不少势力向他发出修行的邀请，只是不知道晏家少主究竟要拜入哪一宗门。”
“五……四大世家的少主，有哪一个是看得上除了剑、道两宗之外其他宗门势力的？”
那人说起世家，第一时间脱口而出，仍旧是一个“五大世家”，随后改了口，继续道：“看着吧，一年之后，剑、道两宗开宗招收新弟子，晏少凌要么去剑宗，要么去道宗。”
迎着众人的目光，晏少凌仿若容光焕发般，一袭锦蓝衣袍上都泛着流光溢彩，很是耀眼。
而在晏少凌身边，也是楼知亦看过的一位老熟人了，晏家的二长老。
两人走进拍卖楼，倒是在人群之中引起了不少轰动。
人群中的声音还没止息，自夜幕高阔下蓦然迸发出一蓬耀眼的火红灵光，并伴随着一道嚣张至极的声音。
“老家伙，我跟你没完！”
“我告诉你，我平生最讨厌臭剑修！就算我有剑，你也别把我的位置安排在那群臭剑修的旁边，知不知道？”
“宿主，第二个渣攻正向我们迎面走来。”系统出声道，“妖皇扶曦。”
楼知亦闻言，抬眸望去。
那抹火红灵光于夜幕之中化作人形，落于拍卖楼前。妖皇扶曦一袭红衣如火，面容俊美无俦，他有着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眼尾微翘，内里的一双赤眸澄澈明亮。
人群之中寂静了一瞬，旋即爆发出更加热烈的讨论。
“是妖皇扶曦。”
“他怎么也来了？上一次这家伙差点儿没把隔壁州的神城给烧了。”
在摇光扶曦身边，涌现出两道身影，其中一道身着藏蓝长袍、面容温雅之人，乃是燕州神城城主。
而另外一位……
“哎呀！宿主，现在朝我们走来的，是第三位渣攻。”
“戴着面具的那个？叫什么？”
“宿主您还在他的场子赚了零花钱呢。”系统道。
楼知亦沉默半晌，心道：“那个黑主？”
“是地下黑市之主！”
“乖乖的！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城主竟然还能请动这位大能！”
人群之中爆发出一阵越发热烈的谈论。
须臾，有人忍不住迟疑道：“我怎么感觉，妖皇想打死黑市之主来着？”
“不是吧，你的感觉错了，我怎么觉得是黑市之主面具下的那张脸因为妖皇给气歪了呢？”
这两位大能是有什么矛盾吗？
可能是不给面子吧。
楼知亦默然心虚道。
他怎么觉得大家都认识妖皇啊、黑主啊，就连晏少凌，大家都认识。过去十余日，他在大街上走了那么久，也没一个人喊他“剑尊”。
难道是因为剑尊从来不出门的原因？大家只认识他的折影剑？
“宿主！”
正当楼知亦心虚之时，系统猛地高声道：“第四个渣攻！他带着人朝我们走来了！”
楼知亦忍不住伸手，捂了下自己的耳朵。
系统当这是在运动会报幕呢？
沈裴然察觉到楼知亦的动作，薄唇微动，靠近楼知亦耳畔，低声问道：“楼前辈，是不是这里太吵了？”
楼知亦没法动用灵力，没怎么听清沈裴然的话，下意识低头贴近了些，解释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沈裴然瞧着近在咫尺的侧脸，轻眨了下眼，眸底深处却是掠过一丝疑惑。
就算这里很吵，凭借楼知亦的修为，怎么会听不清他说的话。
下一瞬，沈裴然拉过楼知亦的手，往拍卖楼里走去。
两人进了楼中，身后热闹被隔绝开来，也就没有听到拍卖楼外越发热烈的讨论声。
“是剑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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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裴然微撩眼帘，冷冷盯着不远处的兰因，冷声道：“你脑子也不想要了。”
兰因连忙抱头，窜出了客栈。
他觉得好生奇怪，就算有血脉等级压制，沈裴然如今血脉未能彻底觉醒，他怎么这么怕这个少主呢？就像是与生俱来的、深刻于血脉之中的恐惧。
不行，回去之后，他得好好查查究竟是什么样绝顶的魅魔血脉，才能令他害怕到如此地步。
兰因离开之后，沈裴然伸手挑灭了桌上烛灯。
屋内顿时暗下来，他撤去布置于房间周遭的神识力量，内里细微的动静方才能传出去。
他听见长廊外小二走动的轻细脚步，听见窗外枝丫间轻微的虫鸣。
最终，沈裴然站在窗前，站了许久。
时至天光乍现，他才似惊醒般，视线轻垂，落在自己一袭白衣之上。
只有在手上沾满血腥过后，他才会换上一袭白衣，一袭干净得不染半分尘埃的白衣，像是为了去见某个人一般。
去见一个很干净的人。
“沈裴然。”
恍惚之间，好像有人在唤他。
那道温柔的声音对他说：“不要怕，往后我会护着你。”
他手上沾满了别人的鲜血……他紧紧攥着那人的一袂衣角……他想背过手去，不让那人瞧见他手上的鲜红……那人用一方雪白的帕子将他指尖上的鲜血一点一点擦拭干净，并对他说不要怕……
到最后，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段蓦然破碎，只有一句话回响在沈裴然的识海深处。
——这世间最后一个能庇佑你的人也死了。
沈裴然低垂的眉眼间透着几分冷漠的暴戾。
他好讨厌那些人……讨厌那些该死的人……想要毁掉所有的一切。
微亮的天光轻轻照过沈裴然的侧脸，眼尾处那抹玄色泪痣宛若染上血色般，越发鲜红，像那枚玉上血色的纹路，妖冶又神秘。
时至某一瞬，隔壁房间传来轻细的脚步声，沈裴然轻抬眸光，将眸底的冷戾深深掩藏。他转过身去，换下昨日的一袭白衣，然后转身出了房门。
他上一世的记忆出现了很大的混乱与缺失。
……
楼知亦醒来时，下意识伸手敲了自己的脑袋。
夜色褪去，他灵脉间的伤势缓解不少。
好半晌，楼知亦转眸瞧见枕边的核桃少了一枚，目光一扫，就瞧见滚落在门边的另外一枚核桃。
他心道：“统子？怎么？你昨夜在房间里造反了来？”
系统闻言，迟疑片刻，默然感受了一下自己另外一个身体。它平日里只用一个身体的，另外一个身体只留丁点儿感知。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被宿主您给打下去吧。”
它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自己另外一个身体就飞了。
楼知亦闻言，好奇问道：“统子，你平日里也还要睡觉吗？”
“宿主您什么时候睡，我就什么时候睡的。”
懂了。
楼知亦点点头，正值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他想也没想，就知道是沈裴然。
楼知亦走过去，顺手捡起滚落在门前的核桃。
他打开门时，沈裴然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外，一袭黑衣如墨，唯有曦光照拂而过，留下些许光影。
沈裴然手中端了一方托盘，托盘上两只碗中盛了些白粥，另有一些小菜。
楼知亦瞧见眼前的少年紧抿着唇，似迟疑许久，才出声问他，道：“楼前辈，您要一起用早膳吗？”
“……我这两日才发现的，有您在的时候，我好像才能多吃一些。”
沈裴然眸光落在楼知亦脸上，轻声问道：“您想让我长高一些吗？”
“当然可以。”楼知亦闻言，将内心的兴奋隐匿起来，点点头道，“你先进来吧。”
待到沈裴然进屋，他又道：“往后你若是想找我用膳，不用犹豫，尽管来找我就是。”
这小孩儿平日里就是吃得太少了，像小猫似的胃口。
沈裴然把托盘中的东西一一放置在桌上，请楼知亦入座。
两人坐在桌前，慢慢吃着自己碗中的白粥。等到吃完之时，楼知亦目光一扫，发现沈裴然不仅将他自己碗中的白粥吃完，就连余下的那些小菜都吃尽了。
果然，这孩子原来是要有人陪着，才肯吃进去东西啊。
楼知亦默然心道，他在心里暗自决定，以后不忙或是没事儿的时候，一定要多陪小孩儿吃饭。
他还记得那一场梦境里面已经长大的沈裴然，那可是比他还高一些的人呢。
原著中长那么高，那他也一定要沈裴然长那么高才行。
楼知亦看了眼站起身来的沈裴然。
其实，沈裴然现在也挺高的。
用过早膳，沈裴然没有打扰楼知亦，回到自己的房间进行修行。午膳时，楼知亦来敲他的房门，语气轻快地带他出了门。
说好的一起吃饭，除了早膳，午膳与晚膳都是他与楼知亦一起吃的。
他的师尊好像真的相信了他要和人一起，才能吃得下饭。
而且，他也并非是喜欢同别人一起吃饭，而是因为那个人是楼知亦，他的师尊而已。
今夜的燕州神城极为热闹，九州之中，除却魔族与鬼族所在的两州外，其余七州皆有势力前来。
燕州神城城主在神城中心设下一场拍卖会，各方势力齐聚，他们所想看到的，无非不过是那最后一件拍卖品。
而楼知亦不同，他只想要那千年大宝参。别的东西，他也不关心。
“其实，是宿主您今夜没这个能力关心吧？”系统忍不住道。
楼知亦闻言，忍不住在心里一叹。
他还是有些担心此刻身在燕州神城的那四个渣攻整些什么幺蛾子出来，更不想让这四个家伙靠近沈裴然。
长灯夜明，当夜色降临之时，神城拍卖楼附近，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修士。其间不乏一些单纯只是来看热闹的修士。
楼知亦来燕州神城的第一日，就已经提前预定过今夜拍卖楼中的位置。
临出发前，沈裴然为他们两人做过伪装。这一次，楼知亦自我感觉很明显就舒适多了，他心道看来是因为昨日是他第一次做伪装，有些不习惯所致。
拍卖楼高立于燕州神城中心。
楼知亦与沈裴然到的时候，周遭议论声不绝于耳。楼知亦想了下，便倾身小声对沈裴然道：“我们先在这里看看，暂且不进去。”
温热气息萦绕于耳畔，沈裴然眼睫轻颤了瞬，应声道：“好。”
两人驻足不过片刻钟，便从来人中瞧见了熟人。
“是晏家的少主，晏少凌。”人群之中，亦是有人出声道。
“我听说这位晏家少主近几年游历四方，年少成名，各大势力之中，已有不少势力向他发出修行的邀请，只是不知道晏家少主究竟要拜入哪一宗门。”
“五……四大世家的少主，有哪一个是看得上除了剑、道两宗之外其他宗门势力的？”
那人说起世家，第一时间脱口而出，仍旧是一个“五大世家”，随后改了口，继续道：“看着吧，一年之后，剑、道两宗开宗招收新弟子，晏少凌要么去剑宗，要么去道宗。”
迎着众人的目光，晏少凌仿若容光焕发般，一袭锦蓝衣袍上都泛着流光溢彩，很是耀眼。
而在晏少凌身边，也是楼知亦看过的一位老熟人了，晏家的二长老。
两人走进拍卖楼，倒是在人群之中引起了不少轰动。
人群中的声音还没止息，自夜幕高阔下蓦然迸发出一蓬耀眼的火红灵光，并伴随着一道嚣张至极的声音。
“老家伙，我跟你没完！”
“我告诉你，我平生最讨厌臭剑修！就算我有剑，你也别把我的位置安排在那群臭剑修的旁边，知不知道？”
“宿主，第二个渣攻正向我们迎面走来。”系统出声道，“妖皇扶曦。”
楼知亦闻言，抬眸望去。
那抹火红灵光于夜幕之中化作人形，落于拍卖楼前。妖皇扶曦一袭红衣如火，面容俊美无俦，他有着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眼尾微翘，内里的一双赤眸澄澈明亮。
人群之中寂静了一瞬，旋即爆发出更加热烈的讨论。
“是妖皇扶曦。”
“他怎么也来了？上一次这家伙差点儿没把隔壁州的神城给烧了。”
在摇光扶曦身边，涌现出两道身影，其中一道身着藏蓝长袍、面容温雅之人，乃是燕州神城城主。
而另外一位……
“哎呀！宿主，现在朝我们走来的，是第三位渣攻。”
“戴着面具的那个？叫什么？”
“宿主您还在他的场子赚了零花钱呢。”系统道。
楼知亦沉默半晌，心道：“那个黑主？”
“是地下黑市之主！”
“乖乖的！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城主竟然还能请动这位大能！”
人群之中爆发出一阵越发热烈的谈论。
须臾，有人忍不住迟疑道：“我怎么感觉，妖皇想打死黑市之主来着？”
“不是吧，你的感觉错了，我怎么觉得是黑市之主面具下的那张脸因为妖皇给气歪了呢？”
这两位大能是有什么矛盾吗？
可能是不给面子吧。
楼知亦默然心虚道。
他怎么觉得大家都认识妖皇啊、黑主啊，就连晏少凌，大家都认识。过去十余日，他在大街上走了那么久，也没一个人喊他“剑尊”。
难道是因为剑尊从来不出门的原因？大家只认识他的折影剑？
“宿主！”
正当楼知亦心虚之时，系统猛地高声道：“第四个渣攻！他带着人朝我们走来了！”
楼知亦忍不住伸手，捂了下自己的耳朵。
系统当这是在运动会报幕呢？
沈裴然察觉到楼知亦的动作，薄唇微动，靠近楼知亦耳畔，低声问道：“楼前辈，是不是这里太吵了？”
楼知亦没法动用灵力，没怎么听清沈裴然的话，下意识低头贴近了些，解释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沈裴然瞧着近在咫尺的侧脸，轻眨了下眼，眸底深处却是掠过一丝疑惑。
就算这里很吵，凭借楼知亦的修为，怎么会听不清他说的话。
下一瞬，沈裴然拉过楼知亦的手，往拍卖楼里走去。
两人进了楼中，身后热闹被隔绝开来，也就没有听到拍卖楼外越发热烈的讨论声。
“是剑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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