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九章治愈_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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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九章治愈

  治愈痛苦后

  破碎了一丝灵光

  自斟自酌着

  林漱在骆橪疗伤的药里施加一些治伤的术法后便自己离开,与之前山谷中不愿看见骆橪岑荆几次摔倒一样,他不愿看见骆橪怎样处理她的伤口,不愿看她在治愈自己之时或痛苦或硬撑。林漱一直以为,有些伤口只能让伤着自己去舔舐。有些人,不会因为你痛苦她的痛苦那痛苦就变少,有些人,不喜欢看到别人在自己面前痛苦。骆橪许是想自己舔舐伤口的人,而林漱——许是不想看别人痛苦的人。

  经此一事,林漱想明白一个道理:除骆橪之外的闲事他还是少管。看看,他选择不守着她的那一天,她给他一个出乎意料的惊吓。

  不知道是骆橪伤得不重,还是她自己的药管用,又或者她只是假装什么事也没有,说不定是林漱术法效果不错,总之她第二天一早就回到药庐。

  见到还在药庐杵着的岑荆她一句话没说,只当他不存在,不问他的伤,不让他帮忙,连吃饭喝茶也没准备岑荆的一份,看来是想彻底无视。

  “林漱,你昨晚可有留在药庐?”

  闻言,林漱夹菜的动作顿住,他看一眼骆橪,装无辜不明白她为何会有此一问。

  林漱不回答,骆橪不再问。

  林漱假装才反应过来一样贱兮兮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把筷子收回来之后他解释自己刚刚的行为。

  “你走之前在,你走之后我也离开了。昨晚闻见你一身血腥味,担心出什么事,所以去了远蝉姑娘那里……可我又怕你在里面给什么人治伤,进去之后会越来越忙,所以我没进去。”

  “何时回来的?回来时岑公子可在药庐?”

  “见远蝉姑娘屋里的灯熄之后我就回来了。岑公子,我好像没注意到。怎么了?”装无辜,管她信不信,只要她不当面戳破自己的假面具,林漱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没事。我决定几天后离开黔安城,你若真想和我一起走便准备准备,若是不想走,你可以留在药庐直到你找到新的去处,我与远蝉说过,你可以安心住着。”

  “我跟你走。一会儿我去买笔墨纸砚,何时离开都可以。”好不容易得一个机会,骆橪可不知道林漱为这个结果处心积虑多久,错了,应该是为这个结果他筹谋多久。

  骆橪不看林漱只是吃饭,听他说起笔墨纸砚,才抬眼看他,疑惑之中依旧带着平时的冷漠,只是——竟带着可爱。

  “笔墨纸砚?你买来做什么?”

  笔墨纸砚嘛,当然是想让骆橪露出她会作画的真面目,让骆橪帮他找“鳞火”。

  林漱心口一致兴奋地胡扯一通说:“我前几日在那个……什么楼来着,楼前有个卖画为生的公子,我见他画得不错,便用五锭银子请他教我,稍后回来我画给你看看。”

  “五锭银子……”

  见骆橪只重复一遍“五锭银子”没注意“画”,林漱暗暗得意。因为想调解岑荆与骆橪的关系,林漱兴致勃勃像要分享自己的喜悦一样,若无其事地忽略骆橪对岑荆的无视,跑到后院关切地对岑荆说:“岑公子,吃饭了。”

  “岑公子,我与骆大夫几日后就要离开,你可要和我们一起走?”林漱只想着他与骆橪男女有别,不曾注意他多此一举。

  林漱和岑荆一前一后进屋,看一眼桌上自己没怎么动的饭菜,林漱决定放下碗先跑,给他们一个单独谈话的机会。此外,林漱还在心里默默祈祷岑荆能聪明一些,别像昨晚一样说一句错一句,也希望骆橪能稍微收敛她那冷血无情的脾气。

  林漱从骆橪放银钱的箱子中挑几锭顺眼的银子,丢下一句“我先出去了”,就连走带跳地离开。在门边回头看岑荆一眼,仿佛想说:岑公子,只能帮到这儿了。虽然你也会作画,但我只要我家姑娘,不过,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若你能与我们一道再好不过。

  林漱没将好奇心放在骆橪与岑荆的对话上,因为骆橪好几次都没给他一点儿惊喜。他逛过半个黔安城,买一堆不知质量如何的文房四宝就沿路返回。

  林漱本想将手中的文房四宝当惊喜送给骆橪,结果回去之时骆橪不在,只有岑荆打理完花草后走出来,笑意浓浓地告诉林漱骆橪去找远蝉,往日富有诗情画意的公子看看林漱手中的杂货,啧啧称奇,完全不顾他与林漱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友谊,把一堆杂货贬得一无是处。

  新手一个,出去能买回什么好东西,若不是显出他什么也不懂——最好让骆橪看出来他被人欺骗,怎么能让骆橪主动教他帮他?再者,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买一堆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不是想借此让骆橪把她以药入画的技巧告诉自己?

  林漱一边在心里批评岑荆过河拆桥不懂风情,一边幻想九虞一路上逛山逛水让骆橪完全信任他。

  出乎林漱和岑荆的预料,骆橪没对一堆杂货加以任何评论,随便挑几件像样的东西给林漱,若有所思地告诉林漱一路并不太平,可能没时间给他学画。

  岑荆和骆橪的关系也超出林漱的预料,林漱几次问岑荆怎么做到与骆橪和谐相处,岑荆都嘻嘻哈哈地告诉林漱他不说。林漱也问过骆橪,她说只是把岑荆当病人。就是说岑荆有病。

  林漱转身就将骆橪的话说给岑荆听,岑荆表现出刹那间的感伤,随后笑着说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和林漱一样,岑荆偶尔也不顾脸面。

  离开之前,林漱和骆橪去看过远蝉一次,那姑娘已经能说能笑,给她一把剑她可能会舞剑,之前还以为受重伤至少要养一个月。

  因为林漱在旁边,骆橪她们有许多事好像不知道怎么说,于是骆橪递给林漱一盆禹韭,让他先带回药庐好好种起来,说是远蝉和远蝉姐姐最喜欢的花,既然药庐决定交给远蝉,应该在那里种上她们喜欢的东西。

  好。想支开我……我还不想听呢……再说,我要想听你们谁也支不开我。

  林漱怀着不屑识趣地离开那里,回去给她们禹韭。

  回到药庐,林漱把禹韭交给岑荆,他坐在后门门口的地板上看着岑荆,不知是第几次问起岑荆那天和骆橪说了什么。

  “岑荆,你和骆姑娘说了什么?”

  “林漱姑娘,你真的很有毅力。”岑荆背对林漱一边把盆里的禹韭移出来一边带着讽刺避开林漱的问题。

  “我有毅力我知道啊,不用你说。”没有毅力,他就不会不惜变……就不会千方百计地让骆橪带着他。

  “林漱姑娘,你可知骆姑娘她武艺高强?”说着,他铲了铲土。

  “知道啊。”林漱眼睛跟随着岑荆的每一个动作,以防他把骆橪托付给自己的花草毁了。

  “你可知骆姑娘身份不简单?”岑荆把禹韭放进新的花盆里,盖上骆橪特制的土。

  “知道啊。”林漱从旁边盛泥的花盆里抓一把泥捏在手里,也不知是为什么。

  “你可知骆姑娘此去九虞是要做什么?”岑荆抬着新花盆旧禹韭转身看着林漱。

  “不知道啊。”连不知道也理所当然……迟早都会知道,他清楚自己此去九虞为什么就行。

  岑荆不动,只是慢腾腾地问:“你可知骆姑娘为何要带着你?”

  “不知道啊。”

  觉察出几个“啊”显得问答随意,林漱补充一句说明:“也许是因为我纠缠她。”

  “姑娘认为此去九虞你可能帮骆姑娘?”岑荆看林漱的眼睛时笑意浓浓,幸好不是含情脉脉。

  “能啊。”林漱转眼看后院的花花草草,想岑荆还能问出什么。

  岑荆意味不明地说一句:“我也能帮她。”

  林漱以为自己有所领悟,就按着思路说出自己的看法:“哦,那是她想利用你,不对,你们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难道那天就说了这些?”

  “没有。我没说这些,只说了一件与林姑娘有关的事。看来骆姑娘很在意林姑娘。”

  林漱看到岑荆笑了——阴谋得逞的笑,虽然岑荆的笑有浅浅的梨涡,但林漱一直觉得自己比岑荆好看,所以他只是警惕地看着岑荆问:“与我有关,那是何事?”

  “不告诉你。”如以往嘻嘻哈哈的笑。

  “岑荆,你有病。”那一刻,林漱真想摸着岑荆的脑袋把那一天的记忆全部提出来,可他只将手中的泥砸过去,然后气呼呼地离开后院。

  岑荆将一盆禹韭放到骆橪放医书的桌上,还在旁边放一盆只有泥土的花盆,林漱真是不懂他的想法。

  骆橪从远蝉那里回来时已近黄昏,她手中拿着一株禹韭,说是林漱不小心掉的。

  林漱看一眼桌上的花盆,想自己抬着好好的花盆,哪里会掉出去?

  岑荆很高兴,直到看见另一盆禹九,林漱才明白岑荆是因骆橪而笑。

  看看一盆茂盛的禹韭,再看看一盆只有一株禹韭的泥土,林漱不禁被这两个人折服。

  离别前夕,骆橪将一路要用的衣物钱财放到一起,还准备一些药,岑荆除自己以外一身轻,林漱看着自己的杂货,最后决定什么也不拿。因此他们即将开始的异国之行,算是轻装上阵。

  由林漱提议,他们买酒买菜自斟自酌给自己办一场送别宴。“酒宴”之上,骆橪只吃素菜,滴酒未沾;岑荆酒量好,林漱灌不醉他;至于林漱,因为酒不够,还算清醒。

  骆橪转头四下打量,像是要记住药庐的一点一滴,看着看着,她手指桌上两盆茂盛的禹韭问:“林漱,你从何处找来的另一盆禹韭?”

  “没有啊。岑荆,你找来的?”

  岑荆还没来得及回答,林漱就看见一株禹韭上闪过一丝灵光,他以垂在身边的右手施法,和那丝灵光撞上,两个花盆突然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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