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_相爱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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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国内,云城。

  此刻的孟灯火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胡香满的收银台后面嗑瓜子,挂上电话后她一脸惬意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冲正在整理鲜花的胡香满问道:“香满,你今年打算怎么过年啊?要出去玩吗?”

  闻言,正在哼哧哼哧修剪花枝的胡香满头也不回地反问道:“听你这意思,今年还要和我一起?”

  孟灯火点点头,随手拿起一旁的薯片咬得嘎嘣响:“对啊,我妈今年要和那位医生去二人世界,我可不想当电灯泡。”

  胡香满顿住手里的动作,终于回过头看她:“过年顾南山不来找你吗?”

  撅了噘嘴,孟灯火又咬下一口薯片:“他说平时工作忙,过年了要好好陪父母。”

  胡香满一皱眉:“哎,我说你们俩怎么回事啊?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以你们现在的关系,过年了难道顾南山不该把你领回去给他爸妈看看么?他现在这么个说法算什么?”

  没想到胡香满现在如此的聪明,孟灯火吞咽了一回并不存在的口水,于是一咬牙将顾南山临走前本来要和她领证,结果却因为看见她和贺萧意在一起而就此作罢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胡香满。

  “你的意思是顾南山看见你跟贺萧意在一起,所以生气了?”

  “对啊。”

  听完这话,胡香满“哦”了一声,然后又继续低下头摆弄她的花草去了。

  这算什么反应?

  孟灯火凑上前去:“香满,你怎么不说话了?”

  白她一眼,胡香满一边扯过一旁的绳子一边问道:“说什么?我要是说你活该你又要觉得不动听了。”

  孟灯火不服气:“可是我都和他解释过了啊,那本来就是个误会,我也没想到会碰见贺萧意。”

  叹了口气,胡香满终于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而认真地看着孟灯火:“好吧,就算你跟贺萧意是偶遇,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跟顾南山说的是你和贺萧意再无往来,但现在你却让他亲眼看见你和贺萧意说说闹闹,你让他能怎么想?”

  这个问题明显说到重点了,孟灯火顺着胡香满的话鲜有地换位思考了一番后,半晌,她一双眼黯淡下去。

  她想过了,如果当时的情况换成她,她恐怕连多说一句的心情都没有。

  顾南山已经很好了,她想,他当初肯定极力克制了自己转身走人的念头才留下来,如果不是过去的情谊,只怕早就同她说两不相见了。

  彻彻底底认识到自己过错的孟灯火心事重重地回了家,第二天晚上趁着下班时间,她再次跑到了胡香满的店里,随手将一份购房合同摆在了胡香满面前。

  当胡香满拿起合同看清上面的房屋地址和名字后,她睁大一双眼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一大步,上下打量了一番孟灯火,抖着手问道:“你...你你你......你哪来这么多钱?那可是迤烟山的宅子!你买来要干什么?”

  迤烟山在云城的文武路,是云城数一数二的黄金地段,一平米的价格足以抵云城普通上班族两年的工资。

  见胡香满如此激动的说起此事,孟灯火居然还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她摸了摸鼻子,说道:“你知道的,我工资不低,这几年也算小有存款,再加上我爸留给我的那套房子,差不多就能给个首付的。”

  “你把先前市中心的那套三室两厅卖了?”

  孟灯火点点头,向胡香满靠的肩头靠过去:“嗯。香满,我不管,我现在穷得叮当响,吃了上顿没下顿,你得包养我。”

  胡香满不吃她这套,又往后退了一步,愈发不解起来,看着人啧了一声,猜测道:“你是准备投身房地产坐等你的别墅升值?”

  闻言,孟灯火轻咬下唇,故作娇羞地笑:“我不是买给我自己的。”

  胡香满:“?”

  “我是买给顾南山的。他以前说过,他喜欢那的房子。”

  得了解释的胡香满怔了几秒,片刻后她反应过来:“所以,你为了赔罪一掷千金?”

  “对啊,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盯着怎么看怎么傻的孟灯火,胡香满心情复杂地问道:“姐妹,你这可算是倾家荡产了吧?”

  孟灯火还是笑,仿佛花出去的不是钱,而是纸,紧接着她开口:“房子是买给顾南山的,只要他喜欢,那我花这钱就值。”

  话音落下,胡香满瘪瘪嘴:“呵呵,你倒是值了,别跟我这哭穷。”

  孟灯火明显没拿胡香满的话当回事,她继续凑上前挽住胡香满的胳膊,撒娇道:“香满,你就别挣扎了,我知道你舍不得看我受苦的。”

  认识孟灯火这么多年,胡香满从来见过孟灯火这样娇软的状态,像极了一个沉浸在热恋中的小女人,作为朋友,她发自内心地为她感到高兴,当然,这嘴上该嫌弃还得嫌弃,胡香满一连啧了三声,说道:“得了得了,去找你那顾大帅哥去,别跟我这撒娇,没用!”

  其后的几天孟灯火又再次失去了顾南山的消息,最后和顾南山通电话的时候是在四天前,那时候顾南山好像正在做什么非常要紧的事情,同孟灯火说话的时候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如果不是他提前和孟灯火说过此次事情棘手不能跟她细说,孟灯火都忍不住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狐狸精了。

  愈发临近年关了,这是个国人无论离家多远都会回家的日子,云城博物馆已经开始放假了,可顾南山却还是没有丝毫要回来的迹象。

  孟灯火每天百无聊奈地往胡香满的花店跑,帮人打理生意,忙起来的时候到还好,可一旦闲下来她就忍不住地想起此时此刻在另一端的半球上与她隔着千万里有着不知道多少个时差的顾南山。

  凛冬的夜,孟灯火捧着一杯奶茶沿着装扮的越来越喜庆的街头慢慢地往回走,她这人特别怕冷,从胡香满店里出来的时候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堪堪露在外面。

  寒夜笼罩着华灯初上的云城,一杯热乎乎的奶茶下了肚,孟灯火已经暖和了不少,她把手揣在兜里站在十字路口边安静的等着绿灯,许是年关的缘故,就算已是深夜街边还是很热闹。

  孟灯火就这么站在人群里注视着对面红绿灯的变化,等候的时间很长,她干脆回过身去看身后不远处那家甜品店壁橱里的蛋糕。

  小巧玲珑造型精致的蛋糕看上去十分诱人口舌之欲,孟灯火想起来在很久很久以前,她还很小的时候,那时这家甜品店是整个云城唯一引进西洋糕点的一家店面,名字叫思云糕点,听说思云两个字是老板妻子的名字,不足十平米的屋子里,只有老板和她的妻子两个人在经营,那时候店里没有现在这样宽大漂亮的玻璃橱窗,也没有现在这样柔和美丽的灯光,但味道却是极好的。

  有一年春天孟灯火过生日的时候特别想吃这家店的蛋糕,可那时候孟灯火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只有一个整日里埋头于牌桌的沈灼生在照顾她,早晨临去上学前孟灯火特意跟沈灼生说要思云糕点的小蛋糕,沈灼生当时还没起床,被孟灯火叫醒的时候只敷衍地嗯了两声,结果下午等孟灯火回来的时候不说小蛋糕,屋里屋外孟灯火就连沈灼生的人影都没找到。

  以往孟灯火父亲还在的时候,每年都会在蛋糕店里提前为孟灯火订好蛋糕,然而现在却没有了。

  这是孟灯火父亲去世的第一年,她越想越难过,连背上大大的书包都没有放下来,就这么小小一个人背着书包怀里抱着父亲的照片坐在门口的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孟灯火隐约听到了院门外似乎有人敲门,她以为是沈灼生回来了,连忙站起身连眼泪都没擦干就奔着门口去了。

  “吱呀——”一声。

  待看清来人后,孟灯火眼里的眸光又迅速暗了下去,她看着比她高出一点点的小小顾南山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听到你在哭。”

  顾南山十分诚实的开口。

  这么丢脸的事情被人说出来,孟灯火当即红着脸否认:“你胡说,我才没有哭!”

  没有理会嘴硬的孟灯火,顾南不疾不徐地从自己裤兜里掏出来一张卫生纸,然后摁住孟灯火的额头不让她乱动,随即用这张纸擦干净了她脸上的泪痕和鼻涕。

  又问:“你为什么哭?”

  “我......”孟灯火原想着再次否认的,可也许是眼前的人出现的太及时,又许是到底年纪小憋不住事,于是顿了顿后下一秒又泪眼婆娑地看向顾南山,十分委屈地说道:“我今天过生日......以前爸爸在的时候都会给我买思云蛋糕店的蛋糕吃,可是今年没有人给我买了,以后也不会有人给我买了。”

  说完孟灯火眼睛一眨倒豆子似的泪珠又连绵地落了下来,顾南山见她这样,微微皱了下眉头,然后握紧了垂在身侧的小拳头,随即对着孟灯火说道:“你等我一下。”

  几分钟后,站在门口的孟灯火听到隔壁顾南山的妈妈问顾南山要去哪,可这时的顾南山已经抱着自己的存钱罐几步到了她跟前,伸手挽住她的胳膊,同她说道:“走吧,我带你去买,你别哭了。以后你每年生日我都给你买。”

  而彼时成为她邻居的顾南山不过刚刚同家里人搬来孟家巷才三个多月。

  那一年的生日蛋糕一如既往的好吃,此后的很多年里,顾南山果真遵守了他当初对孟灯火许下的承诺,每一年的生日都会去思云蛋糕店给孟灯火准时定下生日蛋糕,就连孟灯火长大后跟贺萧意在一起后顾南山的蛋糕也同样会在她生日的那天风雨无阻的送到她手上。

  只是后来......顾南山离开了,而从那以后,孟灯火就再也没有吃过生日蛋糕。

  孟灯火回家的时候孟家巷仿佛已经进入了梦乡,除了远处偶尔几声犬吠,到处都静悄悄地一片,街边昏黄的路灯下落光叶子的泡桐树就像士兵似的矗立在街道两边,给人以一种莫名的安然,仿佛一切从未改变。

  屋子里没人,沈灼生前两天已经住到那医生的家里去了,以往这人在的时候至少还有个同孟灯火拌嘴的,可如今就连能跟她拌嘴的也成了跟别人拌嘴的了,于是整个空旷的屋子愈发显得冷清起来。

  孟灯火洗了个澡出来吹干头发后一头倒在床上拿过手机照例给顾南山打了电话,她本没抱什么希望,没成想这会电话那头的人却接通了。

  当听到顾南山的声音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想念和孤单感迅速充斥了孟灯火的心尖,她甚至莫名觉得有些委屈,于是问顾南山:“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那头的顾南山似乎有点疲累,他用低沉中带着似倦意的语气哄孟灯火:“这边的事情已经完了,再过五个小时我会送两个人去瑞士,等把她们送到那里,我马上就回来。”

  听闻顾南山要送人去瑞士,孟灯火觉得奇怪:“你不是只是去找国玺吗?怎么变成保镖了?那两个人是什么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听电话那头孟灯火的呻吟不知不觉间变得紧张,顾南山心尖上那抹这些天来蒙着的阴沉忽地就一扫而空了,他喜欢这人为自己紧张的感觉。

  嘴角跟着电话里孟灯火的呼吸缓缓扬起一抹弧度,虽然顾南山喜欢被在意被紧张的感觉,但他并不想以此再让孟灯火担心更多有的没有的,于是他马上解释道:“这事说来话长,等我回来我再跟你仔细地说吧,我送的那两个人也是受人之托。”

  尽管顾南山语气听上去十分诚恳,但孟灯火可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在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她再次追问道:“你还没跟我说到底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闻言,顾南山微微有些心虚捏了捏自己的鼻尖:“嗯,女的,一个四十多岁,一个二十多岁。”

  此话说完,那头的孟灯火深吸了一口气:“很好,顾南山,我等你回来哟。”

  “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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