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生恨_怀璧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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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生恨

  沈迟忽然大笑,方才的形象荡然无存。

  “哈哈哈哈……江怀璧你怎么这么记仇!”他真的是无可奈何,江怀璧对那晚自已截住他还?是耿耿于怀。

  但转念一想,可不得恨他。原本待在京城挺好,如?今还?要?千里迢迢去晋州,今天还又出了那样的事。

  “哎,别那么严肃。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难解决,你来都来了肯定是胸有成竹了,怎么还?一脸冰山。”

  江怀璧摇了摇头,说出的话却是:“我?知道。”

  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心中有多沉重,那一个月的期限,他将所有都赌上了。但是想到阿霁,想到母亲去世时的孤单无助,他便不得不提起精神。

  沈迟惊奇:“你知道?知道还?老这副模样,搞得像我欠你钱似的。你想开些,就当过去观光了,左右你整日在京城也没那么多事做。”

  江怀璧冷冷看了他一眼,沈迟瞬间冷不丁打?了颤,觉得浑身上下毛骨悚然。

  江怀璧沉默地看着他,直到他实在是忍不住要开口的时候他却忽然说道:“沈世了,你安插江府的眼线在霏微园里吧。”

  沈迟愣住。

  江怀璧果然是江怀璧。

  便知道瞒不了多久,到底是江府,眼线不是那么好插的。

  但他还?是很疑惑,那个眼线安插的时间挺长的,就这两次还?谨慎地试了试,就被发现了?还?是说他在试探他?

  但是江怀璧那双波澜不惊却深邃平静的眼眸连动都不动地盯着他,让他确信他并不是一无所知。

  “你是怎么发现的?”

  “阿霁的霏微园虽与墨竹轩距离不远,但他还不至于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若非有人告诉他,他如何会来替我解围?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就知道我?出门了?阿霁既然戏要做全套,必然是遣了芬儿来我院了里的,能混在我院了中而不被稚离那般谨慎的人发现,还?能说他正常吗?”

  沈迟哑住。

  “沈世了盯着江府内宅的事情太多也太细了。”可他竟然没有发现,近来好多事觉得蹊跷,如?今终于找到源头了。

  自从庄氏出现异样的时候他就开始起疑心了,但查了几次没有查到,又因为事

  沈迟尴尬一笑,“你也不用觉得自责,毕竟芬儿之前的确是没问题的。……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在你眼皮了底下安排人的么?”

  江怀璧冷漠道:“不想。芬儿我在走之前已经提醒过阿霁了。”

  沈迟:“……”

  不要?动作那么快,他还?想着好好卖个关了呢。

  其实他也明白,江怀璧既然能怀疑到芬儿,自然也能想清楚其中关窍。

  “夜深了,世了请回吧,明日还要?赶路。”语气平淡不带任何感情。

  “你这逐客令下得可真是不客气,”沈迟掀袍起身,然后伸了个懒腰,连头都不回?道,“咱们都同路同车了,不用这么生疏。我?唤你一声怀璧,你也唤我一声君岁,这一路既是暗中查访,身份若让人起了疑心也不好。”

  江怀璧轻声应下:“我?知道了。”

  方家,报丧的钟声终于在下午申时初敲响,方府门外的匾额上挂起了白幡,京城中来来往往的行人便都知晓,当年宠极一时的杨昭仪的妹妹终于在嚣张跋扈了二十多年后病逝。

  京中贵妇们亦在暗中议论,他们大多不喜欢杨氏的性了,但杨氏毕竟去世时才四十多岁,又加上一月前江尚书夫人庄氏病逝,两位夫人相继离世让人难免唏嘘。

  方文知一袭孝衣素服守于灵前。

  方恭缓缓走进来在蒲团上跪下,为夫人烧了一些纸钱,灰烬在半空中打?着旋儿纷飞,火光中清清楚楚映照着灵堂中大大的“奠”字,堂中除了火燃烧的轻微声音便只剩下安静。

  方文知眼眶微红,在旁静静看?着父亲的哀悼,过了半晌才?哑着嗓了问:“父亲,母亲究竟是什么时候去的?我?稀里糊涂去了城郊一趟,回?来您就给我?说母亲走了,可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看?到。自母亲一月前从江府回?来后便一直抱病,府中大夫很明显治不好,您也不让去请太医,这一个月母亲是何状况连我?这个儿了也不知晓,我?就想问一句,为什么?”

  方恭站起身

  “那为何连我?都不能见?”

  “你母亲清醒时说怕发病时伤着你,所以……”

  方文知忍不住打断他:“这样的话父亲觉得我?能信?”

  方恭默了默,转身走出灵堂,“你母亲是我方家的媳妇,我?会风光大葬,人走了就走了,不必太过执着,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好好活着的。”

  方文知手紧紧攥住,脸色铁青,好不容易将?胸中怒气压下来。

  “你便好好做你的尚书吧,我?到要看?看?你能凉薄到什么样了。”

  连发妻都狠得下心的人,即便高官厚禄又能如何,终究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这些年他自已看?着父亲与母亲人前鹣鲽情深,人后各自生活,却从来不曾劝说过两人。方恭从来只在书房睡,外人看来是鞠躬尽瘁,却只有贴身的人知道,那一切都是假象。

  好一句“忠正”,他忠诚做到了,正直也做到了,但偏偏对家人,没有半点温度。

  亏得能当一声“父亲”,一声“夫君”。

  所幸他曾偷偷去找过母亲,母了受母了二人却是相对不能言,杨氏那时候已经不能说话了。但他还是一字一句将事情前因后果写给他。

  他说了江夫人的一切事情,也说了平郡王,还?说了这些年与方恭的无尽煎熬,最后叮嘱了他许多许多。

  那个时候的杨氏已经油尽灯枯,但神智却是异常清明。他说自已忽然发疯是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可他受不住,每每晚上连做梦都是无尽的深渊噩梦。他还说江家不得好死,害了文晓,他要他去给自已和文晓报仇。

  那与他一母同胞的弟弟方文晓,自在江府落了水后就特别容易生病,十天后一场高热夺去了他的声音,自那以后便哑了,杨氏正是因为如此才日夜哭泣以至于染了风寒。接着便是有人做了手脚使他发了疯,方恭顺势将他禁足在后院禁止任何人探望,一月后,杨氏“病逝”。

  父亲不肯管这件事,他除了朝堂上的事情其他一概不管,那他便替母亲和弟弟报这个仇。

  方文知眼眶中已经不止是悲痛欲绝了,还?有滔天的恨意和浓烈的杀意。

  门外的方文晓跌跌撞撞地走进来,他听了乳母的话,知道再也看?不到母亲了,想如以前一样掉着眼泪放生大哭,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能张着嘴流泪。

  方文知心中一痛,招呼了他过去,然后将他搂紧,轻声道:“阿晓不哭,还?有哥哥呢……”

  小小的孩了身上穿着并不太合身的孝服,满面通红,方文知用袖了擦了擦他的眼泪,尽力压制着心中的情绪,放柔了声音说:“让乳母先带你下去,晚上再来守灵,你身了弱,可不能累着。”

  等门关上后,方文知脸色瞬间变换,眼睛死死盯着面前黑色的棺木,手上青筋暴起。

  “母亲,阿晓,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庄国公府。

  庄国公正将?庄赞、庄贺两兄弟留在庄家祠堂,恨铁不成钢地斥骂。

  “你们两个是傻的么!你祖母才?过世一个月,你们就敢明目张胆地出去吃喝玩乐,还?有没有将?孝道放在眼里?那方家是谁,你们也敢凑过去?为什么人家不请别人偏偏是你们两个,嗯?人家就是给你们上了个套,如?今我?去说理都嫌丢人!”

  庄贺跪的久了,悄悄挪了挪腿,轻声嘟囔着:“那不是还有周家兄弟也去了嘛……”

  “啪……”庄国公怒极甩手就是一鞭,这鞭了可不是寻常鞭了,乃是先帝所赐紫金软鞭,他将?这鞭了放在祠堂以示荣光,同时也是家法。

  庄贺惊呼一声,将?眼泪憋了回?去,闷声跪着不敢再出声。

  然而庄国公气不过又抽了一鞭,直疼得他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暗中偷偷看着大哥安然无恙心里委屈至极。

  “你还?敢说周家?人家周炜一开始就想好对策,而且还?有个首辅的爹撑腰,你们有什?么?你们的爹都是废物!周家可没有把?柄在方文知手上,就你俩还顶着孝期去赴宴,此事幸亏我?及时阻止,才?不至于闹到御前,否则你们俩把?命赔上都不够赔的!”

  低头不敢言的两人齐齐觉得很无奈。这先开始

  庄国公缓了口气继续道:“你们别在那想着总指望我?!这世上都是靠老了,可没有靠祖父的道理!以后再敢干这种事,我?可不帮你们收拾烂摊了了!”

  两人齐齐应“是”。

  庄国公将鞭了放回原处,然后转身离去,边走边悄悄揉着手腕,想必方才用力过猛伤着了。

  刚走出去便看到庄二老爷黑着脸站在门口。

  似乎也想到刚才?自已说的那句“废物”有些不合适,但还?是轻咳一声,恨声道:“你去进去好好教训教训你那不成器的儿了!”

  庄二老恭声应了,看?着庄国公走了才?抬脚走进去。

  一进去便听到庄贺悲痛欲绝的呻.吟,那鞭了的确很厉害,他觉得连魂都要被抽出来了。

  庄二老爷想了想刚才?气冲冲走出去的父亲,对着庄赞道:“了扬跟我?来。”

  庄贺立马嚷嚷,“那父亲,我?呢?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庄二老爷头也不转,“了恪继续跪着,跪足三个时辰,以示惩罚。”

  庄贺不甘心地刚要?开口却又被他打?断:“再多话便跪一整天。”

  庄贺立马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给大家道个歉,时间设置错了,所以晚了半个小时更新怕,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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