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_皇后今天知错了吗(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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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经历了一场宫变,盛京街上萧瑟了不少,也安静了不少。

  太医用药吊着盛理宗的命,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时日无多了。

  九月二十六日,宁瑜入宫觐见理宗皇帝。

  理宗靠在龙榻上,将死的人,气色灰败,两颊凹陷着,理宗皇帝让人搬了凳子在自己的床头,喊宁瑜坐下。

  “此次宫变,你立了大功,可想好了要什么奖赏?”理宗皇帝笑着问,声音低弱,轻轻咳了一声。

  宁瑜双手按在膝上,眼神清透:“父皇,容家将要被抄家问斩,宁瑜想要这差事,宁瑜想要容家所有罚抄的财产。”

  理宗皇帝的眼中流露出惊讶来,他没料到宁瑜会提这样的要求,一时沉默了。

  宁瑜声音软下来:“父皇,宁瑜要这财产自然有用,这财产是大盛国的,宁瑜必会在适当的时机还会去。”

  理宗瞧见女孩清透坚毅的一双眸子,盛似繁星,他突然明白过来宁瑜的心思,他眼里有赞许,点头说:“父皇相信你,你喊高凡来。”

  宁瑜叫了高公公进来,理宗让他伺候,写了旨,用了印,将查抄容家的差事交给了宁瑜去办。

  这件事,原是皇后来请,想让盛国舅来办的,殷钰来了却说缓一缓,理宗的意思,也是缓一缓……

  紧着,宁瑜领了圣旨,带人查抄了容家,理宗下了旨,宁瑜救驾有功,将容家罚抄所有财产,尽数赏给了宁瑜。盛国舅在朝堂上忿然不平,要知道容家的财产何止百万,光其间贪污受贿的奇珍异宝便堆积成山!理宗皇帝病重,殷钰代为理政,在朝堂上,说皇上金口玉言已开此事已定,盛国舅才不甘愿的噤了声。

  永安三十七年九月二十八,殷钰被封为大盛朝太子,十月六日,宁瑜被受封为大盛朝太子妃。

  永安三十七年十月三十日,理宗皇帝病危,皇后,太子皆在朝阳宫中守着。

  亥时二刻,殷钰将人都遣了出去,独留自己在,理宗皇帝躺在榻上,气色灰败,身子薄薄的便似纸片一样。

  “要,小心,盛家。”

  理宗躺在龙榻上,气若游丝。

  殷钰坐在床头,轻声说:“父皇宽心,儿子知道。”

  理宗闭了闭眼,牵动嘴角:“朕知道,从小,朕是最疼你的。”

  殷钰笑了一声,声音薄薄的凉:“是么,父皇,您还记得六哥的样子吗?”

  理宗皇帝张了张嘴,脑子里一团模样,六皇子么?脑中竟全无印象,甚至名字都记不得了。

  “您记得他活到如今,该多大岁数了?我记得,六哥叫殷瑛,他大我八岁,活到如今该三十而立了,他长得很高,眼睛很大,嘴唇很薄,最喜欢笑。”

  理宗眼神茫然,不懂殷钰为什么要提六皇子。

  殷钰垂下头,声音平平的,沉沉的,“您说您最疼爱我,可是在十二年前,为了压制盛家,您要杀我。”

  理宗皇帝垂下眼眸。

  殷钰起身,淡淡的说:“您十三个儿子,您哪一个都不疼,您把我们丢在关疆自相残杀,就为了练出一个合格的大盛朝新帝,我四岁被扔在西南大营,跟在十二岁的六哥身边,您让他监视我,六哥英勇善战,屡建奇功,入了您的眼,于是他被容贵妃迫害,十五岁时被人暗杀重伤断了一条腿,成了残疾。”

  “大盛朝怎么会让一个身有残疾的皇子当皇帝,于是您转眼便抛弃了他,不管他在战场如何拼命,我十岁时,盛家权势滔天,您忌惮盛家,您要杀我,六哥拼了命保护了我,他从未想过伤害我,哪怕前面是无上的权势。”

  “您知道六哥是怎么死的吗?”

  殷钰垂眼问,理宗皇帝薄薄的二片嘴唇颤抖,不知道是否在悲痛,殷钰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道:“他替我中了一支毒箭,毒入全身无可救药,他不是死在毒中,他说,大丈夫应该死在战上,他在宁国公的军中当了前锋,血战而亡。”

  理宗皇帝闭上眼睛。

  殷钰抬眼,静静地看理宗皇帝:“他死时,才十八岁,从那以后,没有人再保护我了,为了活命,我杀了很多,很多的人,终于,您留意到我了,其实,您原本就是属意九哥当皇帝,若不是他自己不争气,通敌卖国,这帝位又哪里轮的到我。”

  殷钰背过身去,背着光,整张脸隐在阴影中,他声音亦像埋在幽暗处,“父皇,我理解您的冷漠,理解您的无情,理解您为了大盛朝,殚精竭虑,我不爱您,也不恨您,你一心为这大盛王朝,我明白,我们父子二个唯一的共同处,便在此,您安心去吧。”

  理宗皇帝眼角淌出泪来,嘴角又牵着,淡淡的一抹笑,便那样安详的去了。

  殷钰回头看他一眼,眼底似乎有悲伤,转瞬间又变得冷漠,他回过头,长长的吐了口气。

  永安三十七年,十月三十理宗皇帝崩。

  举国大丧。

  殷钰丧期暂代国事,十一月,寒风呼啸,天上飘了雪。

  殷钰暂住在朝阳宫,穿了一般孝服,国不能一日无君,他虽然还没正式登基,但已经是一国之君,每日都要处理国事。

  “皇上。”

  陶然过来,低声说:“英国公家的小公爷李大人来了。”

  “请进来。”

  “皇上。”

  李君乐进屋来行礼,陶然关上殿门离开,李君乐走上前,低声说:“皇上,九月宫变,宁国公,盛家,容家,在宫变中所有被调动的官员名单出来了。”

  殷钰嗯了一声,李君乐将名单给他,殷钰打开来,快速的扫了一遍,“人还不少,尤其是盛家。”

  “盛家的根,扎的很深呐。”李君乐低低地说。

  “嗯,此事绝不可外传,便是对你爹英国公,也不要多说半个字。”

  李君乐正色行礼,殷钰让他退下,他拿着那份名单,心头松了口气,有了这份名单,他才算是掌控了全局。非得是宫变,到成王败寇的时刻,这几方才会亮出各自的全部家底。殷钰握着帛书,嘴角微微上扬,眼里一片寒凉的杀意!

  永安三十六年,十月三十理宗皇帝崩。

  次年,一月一日,英宗帝殷钰登基,改年号永宁。

  新帝即位,前朝的事多,后宫的事也多,殷钰不过一正一侧二位妃子,后宫充盈迫在眉睫,此事太后亲手办了。

  宁瑜赐了合阳殿,合阳殿离英宗的朝阳宫有点远,院子久远了,加上去年宫变损了,一直未找人修葺。盛兰蕊赐了玉意殿,殷钰亲字改名兰芝殿,兰芝殿金碧辉煌,有假山亭台,还带了个莲池,宫变时损了些,英宗亲自安排身边的陶公公找人修整。

  满宫的人都在传,英宗宠爱兰妃,生怕兰妃住的不舒服,兰妃是皇帝的表妹,真真心尖上的人。

  宁瑜在合阳殿指挥人整理东西,随便整理一下便好,平安抱着宁瑜的宝刀走进来,嘴噘着,宁瑜拧她脸颊,笑着问:“怎么了?”

  平安不高兴:“娘娘,皇上为什么给兰妃安排好院子不给你安排?刚刚我去内务府领东西,兰妃身边的烟薇可神气了,说皇上又派人给兰妃改造宫殿呢。”

  宁瑜笑,完全不在心,与她讲:“她们要一直住在那里,自然是好好修的,我们不过暂时住在这里,还要修什么?”

  平安听不明白:“娘娘,我们暂时住在这里,我们以后还要搬啊?”

  如意聪慧,她过来,责备说:“不管住哪里,我们只管跟着娘娘便是,快别说了,赶紧去帮忙吧。”

  如意把平安给拽走了。

  殷钰在朝阳宫瞧了一早上的奏折,晌午,太后派人来请他到宁安宫用午膳。

  殷钰到了,盛国舅也在,盛国舅瞧见他大笑,起身说:“太后说皇上忙着朝政不顾惜身体,人都熬瘦了,劝不住皇上,便让我来劝,我还不放在心上,今日瞧见,果然是瘦了许多。”

  殷钰托了下手,盛国舅便先坐下来了,殷钰跟着坐下,说道:“让舅舅挂念了,朕刚登基事情多。”

  盛国舅又笑着点头:“皇上初登基肯定是忙的,不光是朝堂,还有后宫,一个人哪忙的过来,后宫还得赶紧有人管,立后是不能再拖了。”

  殷钰夹了一个小巧的八宝奶馒头到盘中,他抿嘴一笑:“舅舅说的是。”

  太后展颜露笑:“那便早早将兰蕊立后的事定下来吧。”

  殷钰放下筷子,叹了声气说道:“朕自然也是属意兰妃,但是要怎么跟宁国公交待?朕登基时宁国公父女是出了大力的,宁家几代忠良又是朝中良臣,中流砥柱。”

  盛国舅看太后,太后拧了下细眉:“如今皇上已经登基大权在握,又有你舅舅在,宁国公即便不满又能如何?那个宁瑜,容妃宫变之时她竟然斩杀你舅舅的亲随部队二万余人,这后位无论如何不能给她。”

  殷钰迟疑着说道:“立后是大事,要与朝臣商议,先看看他们怎么说。”

  太后还要说话,盛国舅使了个眼色,太后便转开了话题,说道:“容贵妃谋反时你舅舅为了你出大力,结果被容家军埋伏军中将士死上惨重,皇帝你刚登基根基还不稳,没有兵力怎么行,你舅舅想要为你重整军队,户部却不肯拨军费,说拨不出了。”

  太后顿了顿,眉目冷了:“简直是胡扯,不是还给西北宁国公府拨了银子吗?哪里没钱了?”

  殷钰一笑:“太后是真的冤枉户部了,他们是真没有银子,太后是没看过户部的帐,国库是真是空空如也,现在北方过冬闹灾,韩尚书愁的三天二头找朕哭。”

  太后不知晓这些事,也不放在心上,说道:“那把西北的军饷先扣下,紧着你舅舅的事办吧。”

  殷钰抿着嘴笑,夹了一个如意丸子放到太后碗中:“母后,西北关系着大盛安危,是绝不能动的。”

  盛国舅心里是有数的,急忙插话:“皇上说的是。”

  从太后宫里出来,殷钰喊陶然,“到合阳宫传话,朕晚上到宁妃那里用晚膳。”

  好端端的,到她这里来用晚膳。

  宁瑜心里不大高兴,但是也不能拦着,便让如意准备着,自己倒不上心,一下午都在练剑看书。

  困在这大盛宫里,不能骑马出行,真真无聊

  晚上,天将黄昏,殷钰便来了合阳宫。

  与宁瑜分坐在桌边吃饭,桌上只有四菜一汤,都是家常的菜,殷钰执着筷子夸赞:“宁妃节俭,真是让朕感动。“

  宁瑜随了个笑,并不搭话。

  殷钰顿了顿,突然一叹,放下了筷子,宁瑜装作没看到,自顾吃着饭,殷钰瞧她一眼,又叹气,再叹气——

  宁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终于配合的停了筷子问:“皇上为什么叹气?是有什么烦心事?”

  殷钰一脸忧愁:“朕一想到北方无数的灾民吃不上饭,便是一口都吃不下了,这几日朕心里实在是烦,只能到你这里来坐坐。”

  “皇上保重龙体。”

  宁瑜喝了口汤,又去夹他面前的油煎豆腐,殷钰又叹气:“还是瑜儿你关心朕,朕与你是无话不说的,今天太后喊朕去用膳,提了立后的事,太后想立兰蕊,但是朕心里是认可你的,毕竟朕与你同生共死过,情义不同。”

  殷钰亲自给宁瑜添了碗汤,絮絮地说:“别的还好,就是瑜儿你的名声差了些,南风馆包头牌的事做的实在是过了,要是现在能挽回好名声,太后便不好反对朕了。”

  说着,殷钰把话题又转到北方的灾情上。

  宁瑜捧着碗,把眼睛一眯,心里立刻明白了,这人是惦记她的银子,问她要钱来了,怕是一早就盯上了她查抄容家的那笔钱了吧!

  扒着碗里的米饭,宁瑜懒得拿眼看他,说道:“皇上不必忧心,我知道北方大旱,国库没有银子,我那有之前罚没容家的财产,先帝赏给了我,我自己又添了些,总数约四百万两,已经封装好,原本是要明日送到户部的,灾情是大事,耽误不得。”

  殷钰轻轻捏着筷子,果然眉开眼笑了。

  宁瑜拨着碗中的青菜,说道:“皇上,北方连年旱,河运不通,老是靠朝廷赈灾总不是办法,还是要下狠心,从根上治一治。”

  殷钰夹了扫一眼桌上,夹了块豆腐压到她碗上,轻声说:“朕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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